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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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簡月華已經嫁到張家半個月了,張敖是狀元,父親又是元輔,簡月華嫁妝豐厚,家世也好,更兼有得力能幹的嬤嬤在身旁幫忙,很是順心如意。

尤其是知道蜜娘嫁妝只有七十六擡時,更是笑出了聲:“我聽說東安侯老夫人說方惟彥的娘特地修繕了個宅院給他們住,為了壓她們家老三一頭,還特地叫鳳梧院,她就這麽點嫁妝,能鋪滿那鳳梧院嗎?”

宮嬤嬤清咳了一聲:“二爺要回來了。”

如此,簡月華才收斂起了笑。

張敖今年二十五歲,正是風華正茂時,他回來見簡月華已經在候著她了,倒是很高興:“怎麽在這裏等我,用膳了麽?”

“還沒有,本是要去太太那裏,外邊說您回來了,我就等著。”簡月華笑。

張敖對此很受用,在簡月華的服侍下,退了大衣裳,換上常服,夫妻二人共同用膳。張敖是湖廣人,家中用的多是從湖廣請來的廚子,而簡月華卻自小從揚州長大,吃的是淮揚菜,後來跟著簡夫人,簡夫人從不碰湖廣菜,都是請的無錫廚子。

因此簡月華是有些吃不慣,但是也不敢多說,只略略喝了點湯,就專心服侍張敖用膳。

用完膳,張敖才道:“過幾日是我們翰林院同僚方惟彥的婚事,你和東安侯府也有親戚關系,可是也要去的?”

簡月華卻點頭:“我是自然要去的,我祖母母親都去的。”

“嗯,那就早些去吧。”張敖想起曾經聽過的簡夫人和阮夫人的事情,又問道:“現在不知道令祖母和阮家關系如何?”

提起這個,簡月華有點尷尬,依她平日的性子,當然要大罵阮夫人上不得高臺盤,是個寒酸貨,但她在張敖面前還得保持形象,故而只是強笑道:“平日裏也不怎麽往來,我祖母大小事要忙,阮夫人大抵也很忙。”

張敖頷首:“也是,我們湖廣女子都是剛性子,都不肯服輸。”

簡月華無語。

這算什麽剛性子,不過是不孝順罷了。

但她知道剛成婚,祖母就囑咐她,讓她一定要恭順些,站穩腳跟再慢慢露出手段來,因此就附和幾句。

用完膳,張敖就被人叫了出去,他在外當然也有紅粉知己,但那些粉頭□□在簡月華看來,並不構成什麽威脅,因此也穩坐釣魚臺,並不介意。

宮嬤嬤也讚道:“二奶奶這樣才好,等您身子長開些,再慢慢的生個大胖小子,漸漸的站穩了腳跟,男人的心就慢慢從外面回家裏來了。現在就由著他們鬧吧,反正外面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。”

“嬤嬤說的我知道。”對簡月華而言,她對張敖這個未婚夫再滿意不過了,他身份夠高,她夫榮妻貴,出去也有面子,況且張敖在家對她很尊重,這就很好了。

她如此懂道理,宮嬤嬤和四周的丫頭們也俱是松了一口氣。

簡月華看她們這樣,也覺得可笑,她們真當她是傻子不成。

卻說蜜娘要出嫁一事,宮裏的範玉真賞賜了新婚賀禮過來,範玉真當年在宮中一開始被封為美人,但她也頗為得寵,已經從美人升為正三品婕妤了。

雖然還沒有身孕,但蜜娘反而覺得範玉真聰慧,現在有孕可不一定胎兒能保的住,即便生下來,也不一定能養的活,況且,她上頭還有皇後妃嬪昭儀在,孩子怕是要給別人做嫁衣,還不如不生。

崔貴妃雖然傲慢,但也不至於像對麗淑媛那樣下狠手,況且範玉真比麗淑媛聰明太多。

“範婕妤賞了彩緞和一對白玉如意。”

蜜娘和定二奶奶對視一眼,連道:“沒想到她還頗顧舊情。”

這幾年承恩公府的那位三公子也早已娶了他人,五姑娘出嫁了,但因為張靜之這一科並未中,五娘和她往來也少了許多。

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,所以不想來往。

很快就到了出閣前一天,蜜娘最後一天在家裏和家人們用膳,桌上擺著的是蜜娘平日最喜歡吃的菜,大家都沒有說話,就怕一忍不住,誰就哭了出來。

最不舍的人大概是定二奶奶了,她之所以變的更像一個人,而不是冷血動物,都是女兒帶來的,她們曾經相依為命,女兒幫了她不知凡幾,現在要出閣,簡直像是有人拿了一把刀要剜去她的心頭肉一樣。

“吃吧,這是糯米肉圓,平日裏天天喊著要吃,今日娘特地做的。”

最後還是定二奶奶先開了口。

蜜娘咬了一口,卻怎麽咽也咽不下去,眼淚一下就出來了。

阮嘉定跟沒看到女兒的眼淚似的,幹巴巴的道:“日後在侯府怕是吃不到咱們湖廣的菜了,想吃了就回來吃。”

“嗯……”

頓時,女人們都抹著眼淚,周氏想起了平日裏在家,但凡她有不高興的時候都是蜜娘開導她,她們在一起做針線,一起說話,偶爾蜜娘講幾個笑話,彈琵琶給她們聽,之前大家還都覺得蜜娘應該早些嫁過去,現在又覺得出嫁的日子太快了。

快到她們好像還有很多話要說,很多事情來不及做了,但日子早就過去了。

蜜娘拿出帕子擦淚,卻覺得越擦越多。

“爹,娘,我若是想回家了,你們去接我好不好?”她還是很想爹娘。

爹爹看到好吃的,永遠舍不得吃,特地帶回來給她和弟弟吃,他自己除了官服,就是那幾件常服,卻把錢都給她做嫁妝,生怕被人瞧不起女兒。娘更是不必說,永遠站在自己這邊,全心全意,毫無保留的愛她。

再有兩個弟弟,雖然年紀小,平日吵鬧大聲了,還被她訓斥,但是他們依舊最黏著她這個姐姐,每次送個點心,送個荷包過去,這二人都樂的不行。

還有周氏和十一哥,雖然不是親哥哥嫂子,但也相處的極好,再有隆二伯,上下打點,連阮玉信都替她跑過腿。

她非常舍不得這個家。

前世的她爹娘過世後,就好像一直泡在冰窖裏,好容易這輩子一直待在暖和的地方,這就又要出去了。

但她也知道,人就跟小鳥一樣,長大了要自己學會飛,不能總在父母的翅膀下長大,她終究要成家,和另一個人過自己的人生。

就像娘說的,她不嫁難道能一輩子待在家中,兩位弟弟遲早也會長大,他們心疼自己的姐姐,難不成弟媳婦不會嫌棄嗎?爹娘年紀大了,手心手背都是肉,偏疼哪一邊,另一邊都不會服氣。

難道日後要她看弟弟和弟媳婦們的臉色過日子嗎?

那就更憋屈了。

所以,蜜娘難過了一陣,反而開始想明日自己過門之後的事情了。

用罷飯,郭瑤玉來了,她坐完月子沒幾個月,人倒是養的不錯,她見蜜娘眼圈紅紅的,頓時就理解了:“我那時候出嫁,也是這樣,又期待,又仿徨不安。”

“是啊。”蜜娘其實已經平靜下來了,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己的血冷的太快了。

因為她自己也知道,比起這種無謂的哭泣,她在婆家過的更好,才能讓爹娘放心。

郭瑤玉苦笑:“瑤仙要是像你這樣有主意,肯定日子會好過多了。”

“瑤仙如何了?”蜜娘近來因為出嫁,也是事情多,都不知曉郭瑤仙近況。

郭瑤玉搖頭:“我爹要將她嫁給我以前的表姐夫,我那表姐留下個六歲的孩子,卻過世了,日子過的很不好。但我表姐夫的才華很被我父親欣賞,一直說他有不世之材,雖然現在窮困潦倒,但我爹看中他的人品,因此,我父親要將瑤仙嫁過去。”

“那瑤仙自己同意嗎?”雖然蜜娘覺得郭伯父為人仗義,甚至曾經還挺羨慕王素敏的。

王素敏因為定了郭家這門親事,後來她母親過世,郭家怕她被後母磋磨甚至提前接她到家來,那時郭瑤玉和郭瑤仙姐妹還看王素敏不爽。

郭家很厚道,但郭瑤仙的婚事說起來也太不為女兒著想了。

試問哪個女人想跟人家當填房。

郭瑤玉搖頭:“就是不同意又如何呢,她若是說出來倒好了,偏她也是個沒性子的。我說了也沒用,一個是我的表姐夫,一個是我爹,我怎麽勸呢。”

說到底兒女婚姻大事郭瑤玉管不了妹妹,但郭伯父執意如此,外人也不好說什麽。

蜜娘道:“若是我大概不依的,這世上有多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人呢,我數也數不過來。”

“罷了,明日是你的好日子,我也不該說這些話。”

“你的心我是知道的。”

女人嫁人之後,就不再是只能顧忌自己了,郭瑤玉單門獨戶過日子還算是好些的,像計春芳那樣家裏六七個兄弟的人家,妯娌們也多,彼此齟齬不斷,計春芳要想出門難的很。

郭瑤玉也是一時有感而發,看到蜜娘拒絕了李家,她甚是可惜,但人家嫁的方惟彥二十歲就二甲傳臚,聽聞若非張敖暗通關節,方惟彥就是狀元了,在他們那一科,人家真才實學都還是認方惟彥。

她是上次蜜娘送嫁妝去方家時,阮嬸嬸讓她跟周氏一起去了方家,見到方惟彥本人後,她方才知道有多麽出色,那通身的氣派,還有那似宋玉衛階一般的相貌,還有侯府的富貴氣象,看起來比李冠還要出色。

若是妹妹能嫁給這樣的人該多好,但凡妹妹有主意些,爹也不會按著她的頭嫁,他爹現在也是禮部主客司郎中,要尋一門好親事還是可以的。

女子三從四德學那麽多,到最後害了自己。

像蜜娘這樣能為自己爭取的,敢於說不的人,反而獲得了好姻緣,郭瑤玉很是唏噓。

等郭瑤玉走後,蜜娘梳洗完了,春桃替她梳著頭發,一邊梳一邊道:“姐兒頭發可真好,烏黑油亮又多,奴婢從未見過這麽一把好頭發的姑娘。”

蜜娘笑道:“那也是養出來的。”

前世為了維持纖細的體態,常年不吃飯,晚上餓的燒心,頭發白了不少,每次都要染上鬢發,那種烏黑的汁液,她如今想起來都想吐。

陪嫁的人就是這四個大丫頭,再有陳康一家子。

夏蓮春桃是準備去侯府再挑人,或放出去或者留在府裏伺候就再說,至於紫蘇白芷年紀還小,倒是不必多慮。

這時,只聽門口清咳一聲,蜜娘擡頭望去,居然是定二奶奶過來了,她手裏還端著一碗湯過來的。

蜜娘道:“娘親,晚上人家吃的那麽飽,我不想喝了。”

“這是安神湯,今晚早點睡,明日還得早起呢。”說罷,又讓丫頭們出去,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一樣。

蜜娘接過安神湯,隨意喝了幾口,就見定二奶奶期期艾艾道:“這是那什麽……你要好好看看。娘今日陪你睡,你若有什麽不懂的,只管問娘。”

這居然是避火圖,也難怪定二奶奶覺得不好意思了,蜜娘打了個哈欠,丟在一邊:“我不必看了。”

“傻孩子,你不看怎麽成?”定二奶奶一向對女兒百依百順,現在見她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撂挑子,忙道:“來,我教你。”

聽親娘說這個,蜜娘聽的昏昏欲睡,一會兒居然睡著了。

氣的定二奶奶不行,但是又怕吵醒女兒,在這麽關鍵的時刻,女兒居然掉鏈子了,要知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魚水之歡,若是房事不諧,那以後可是很痛苦的。

正埋怨時,見女兒抱著她,小臉蛋因為睡熟了紅撲撲的,一看就睡的很香。

她的心又軟的一塌糊塗,睡吧,好好睡著。

回來時,見一向好眠的阮嘉定居然也沒睡,她還奇道:“怎麽還沒睡?”

阮嘉定撓撓頭:“也睡不著,大概是太熱了吧。”

丈夫說的當然是遮掩的話,昨兒更熱,他是倒頭就睡,今天哪裏是睡不著,分明就是想著女兒呢。

定二奶奶沒有揭穿丈夫的謊言,因為她也睡不著。

大概宅子裏唯一睡的著的人就是蜜娘了。

至於東安侯府,已經四處張燈結彩,蜜娘的嫁妝已經送了過來,其實七十六擡一點也不少,徐氏還不高興道:“老二的媳婦於氏當年進門才六十六擡嫁妝,也沒人說什麽,老三那還是個鄉君,出嫁也不過八十二擡,好些還是舊的,箱子都輕飄飄的,蜜娘的嫁妝分明在京裏也算豐厚了,怎麽就點了你那小姑姑的眼?”

方惟彥褪下新郎服,出來後聽他娘這般說,不禁道:“這有什麽,她要說就只管說去,明日蜜娘就要進門了,她就是沒嫁妝進門,也照樣比那些所謂嫁妝豐厚的人好多了。好男不吃分家飯,好女不穿嫁時衣,沒本事的人才盯著這三瓜兩棗,見天兒的說。”

“是啊,還挑什麽旁支嫡支,我說這世上的人也太會挑了。”徐氏攤手表示不解。

方惟彥笑道:“這多半是那些沒見識的人弄出來的,阮家嫡□□些恩蔭捐官的,難道就比蜜娘爹爹正經兩榜進士出身的好?”

徐氏點頭:“就是這個理,還有挑人家嫡庶的,阮家庶房的女兒做皇後,誰敢挑剔什麽?簡夫人還是填房出身,誰又小看她了。你那位同年張敖還是元輔的庶子,還比他大哥受寵多了。”

“您說的正是這個道理,小姑姑把嫁妝看的天大,若非是侯府撐腰,她那些嫁妝哪裏能帶回來。”大家哪裏調什麽嫡庶旁支主支,其實都是看權利大小。

偏有些人想不清楚。

天底下的官員,越靠近皇上的,官位即便低,也無數人奉承,因為越靠近權利中心。

“好了,你也早些歇息,明天還要去接新娘子。”

難得方惟彥這樣平日淡淡的人,居然滿臉笑意,還狠狠點了一下頭:“兒子這就去歇息,娘也早些送,兒子送娘出去吧。”

徐氏讓他止步:“不必了。”

走出幾步了,看兒子嘴角還掛著笑容,徐氏對身邊伺候的人道:“許久沒見過惟彥這麽開心了,這孩子從小就喜怒不形於色。”

“這還不是您挑的人好,一眼就相中了阮姑娘,將來進門,您也有個幫手了。”

見徐氏一行人走遠了,方惟彥回到房裏躺下,很是高興。

她……她明天就要來了。

天一灰蒙蒙亮,蜜娘就打著哈欠,讓人扶著從床上扶起來用花瓣牛乳沐浴,這大概是她重生以來最奢靡的一次了。

之後換上常服後,就有喜娘帶全福娘子來絞臉,這全福娘子請的是阮嘉定同僚的夫人,她一見面蜜娘就道:“真真是個美人胚子,這臉也太嫩了,我都怕弄紅了。”

定二奶奶笑道:“您的手藝我們還是信的。”

只見她往上撲了一層粉,再用紅色的兩根線,交叉成十字型,將一根線的一端用手牽著,另一邊讓線貼在臉上,蜜娘疼的齜牙咧嘴也不敢說話,但效果還是很好的,細碎的額發汗毛鬢角都修理的整整齊齊,皮膚仿佛更亮了。

梳頭發可以讓插戴婆梳,但是新娘妝,蜜娘卻堅持自己化。

原因很簡單,那些插戴婆的手法,她並不是很喜歡,她要如何更美,沒人比她自己知道,眉毛要如何畫,唇脂該塗什麽顏色,甚至粉和胭脂怎麽上,沒人比她更懂。

插戴婆有些踟躕的看了定二奶奶一眼,定二奶奶卻道:“那就讓她自個兒畫吧,您不知曉,她擅長畫美人,自個兒也會化。”

插戴婆還有點不服氣,雖然不敢直接表露出來,暗地裏道,戶部侍郎的女兒成親都是我去梳妝的,難不成我還不如一個小丫頭不成?

沒想到頭發梳好後,她見這小姑娘手法嫻熟,很快就畫好了,再換上嫁衣之後,插戴婆都驚呆了。

“真是沒想到姑娘技藝居然如此精湛。”

蜜娘淡淡的,那是前世為了爭寵必要,否則,她也不愛敷粉梳妝。

今日花的是牡丹花開妝,整個人明艷照人,卻又帶著幾分少女的柔媚,屋裏沒有一個人不被她的美貌震懾住的。

平日不飾脂粉,都已經肌膚光麗,顧盼生輝,如今妝扮好了,更添傾國之色,論起容貌,無人敢掠其左右。

屋內今日放了很多冰,因為怕蜜娘熱著,涼絲絲的。

方才這裏圍著不少人,等梳妝完畢後,都退了出去,只留下蜜娘和身邊伺候的丫頭。

阮家今日也是貴客盈門,尤其是太陽出來後,相好的郭瑤玉計春芳都結伴而來,傳授不少坐花轎的招數。

“千萬別吃味道大的韭菜和蔥蒜,否則嘴裏說話一股氣味,也不能喝太多水,出恭就不方便……”

蜜娘覺得這一切都很新奇,但同時又是上輩子沒有經歷過的。

“春桃,你讓廚下跟我做些白米糕來。”

計春芳見蜜娘一幅淡然的樣子,不由問道:“蜜娘,今日是你成婚,怎麽臉上都沒什麽喜色啊?”

蜜娘笑道:“現在就開始笑,我怕去婆家臉都笑僵了。”

雖說方惟彥人真的不錯,但是和家裏的人相比還是有區別的,她會害怕,不是害怕未來的婆家不好,而是害怕自己在這個家的時日太短了,以前她埋怨日子過的太長,巴不得快快長大,現在又覺得和爹娘在一起的日子多好。

方惟彥倒是很高興,一路吹鑼打鼓,甚至在給玉涵玉恒倆個小舅子紅包時出手都非常大方,蜜娘已經蓋上了紅蓋頭,被阮十一背上花轎。

方家的迎親隊伍很是熱鬧,關蕙卿在內宅都聽到嗩吶的聲音,忙問道:“今兒又是誰成親了?”

小丫頭出去外頭問了問,才回來道:“是方家迎親隊伍,蜿蜒數十裏呢。”

關蕙卿心道,居然她都有這樣的排場,誠然她知曉今日阮蜜娘出嫁,卻沒想到她這樣風光,不必出去看,光聽聲音都能聽到。

同時,一輛青呢馬車內裏的姑娘也看到了這一幕,她問道:“這是誰家娶妻啊,這麽大的排場?”

那人笑道:“姑娘得虧還是在阮家長大的,怎麽不知道這了,這是我們阮家那個叫蜜姐兒的姑娘,要嫁給東安侯的兒子呢,這位公子可了不得了,二十歲就中了進士,更是個英俊的少年郎。”

周福柔喃喃:“真是沒想到,她有這樣的大造化。”

一時又忍不住道:“都說我也有大造化,可為何我要被送進宮做女官?難不成我要一輩子老死深宮不出來。”

這些蜜娘都不知道了,因為她已經餓的想啃手裏的蘋果了,卻還沒有到東安侯府。

春桃還高興道:“咱們姑爺又讓人往西邊繞了一圈,這樣就更熱鬧了。”

蜜娘都絕望了,心道這方惟彥平日也不是這麽喜歡顯擺的人啊,還挺低調的,怎麽現在這樣顯擺,不行了,她真的好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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